嘘——
保持安静
你听到了什么?

【面容】(蜥勘、这次不是刀子可以放心食用)

配歌戳→0040


        月光透过错杂的标牌,照射进阴暗狭窄的小巷,地上的污水散发出刺鼻的气味,远处传来一两声犬吠——蛆虫般的生活环境。一声似有似无的低笑消散在夜色中。




        坎贝尔一进门就打开了所有的光源,他斜靠在墙上,等待眼睛适应明亮的环境。23点58分,距离他与卢基诺·迪鲁西分手已过去364天2小时58分钟。他沉默着盯着手机屏幕上的23:58变成23:59,然后熄灭。

        这是一间只有十平不到的屋子,除去桌椅、床铺和分隔出的简陋淋浴间,可供落脚的地方并不多。装着他所有行装的破旧皮箱挤在门口,皮层大多开裂、剥落。冷水从积攒了不少水垢的花洒中喷出,淋洒到身上时他不禁打了个哆嗦,寒气从他的伤疤渗入,像无数细小的钢针刺入骨髓。

        00:23,坎贝尔蜷缩在床上,旧患处隐隐作疼,这让他回想起过去的一些事。伸手将床头摆着的合照反扣,坎贝尔的理智告诉他,留恋过去的美好是无法在当下活下去的——他要为生计奔波,他不得不蜗居在脏乱的小巷中……他丝毫不怀疑过去的一切会耀眼到灼烧自己的皮肤。

        大约一年前他狼狈地离开了这座叫做纽卡斯尔的城市,没错,落荒而逃。抛下一切与美好相关的人或事,落入命运编织的可怕玩笑中。不仅仅是因为那次事故,有妒意而生的愤恨与爱意交杂着咬啮他的心脏。热忱的心逐渐冷却、麻木,他变得少言寡语,对人处事恭谨而保有距离,他愈发喜欢独处。

        坎贝尔不止一次幻想,当他回到这座城市,是否会有一次偶遇。他该以什么样的表情、什么样的言语来面对?与他再次相见,这个想法让他激动地发抖,而与此同时,他似乎又不想再见到他——保持现状、封闭自我。两种声音叫嚣着,疲惫悄悄溜入其间,迷迷糊糊间,他仿佛看到过去的那个自己正注视着现在的他沉入泥沼。




        04:11,昏沉的头脑、酸疼的四肢,至少今天,他不想为了生计奔波。

        早餐并不会有培根煎蛋或是姜汁啤酒,但他至少还有水和便利店临近过期的特价面包。

        04:37,他走到了海边。天际晕染上一抹淡淡的粉红色,海鸥盘旋着发出鸣啼。那一层粉逐渐向外扩散,而内侧出现了更为明艳的橙色。它们染上天空、白云、海面,也为海鸥的白羽镀上一层色彩。海与天交界处冒出一个金色的光球,挣脱海面而一跃飞入天空了。它在海面留下一道拉长的金色倒影,游鱼激起一串金色的细小水花。

        他站的双腿发麻。第一辆环城光观车停在他身边,司机询问会否需要乘搭,他点点头,将几枚硬币投入收费箱。他挑了角落的位置坐下,腥咸的海风吹拂起额前的碎发,露出左眼可怖的疤痕,他抬手拨了碎发轻轻遮住。

        司机很识趣地没有说话。他们从海边出发,路过钟楼,穿越接到。行人逐渐变多,几个孩子冒冒失失地从旁边跑过,带着欢笑声一同远去。

        07:43,他在广场下了车。这儿的喷泉、扶椅、小道,他都无比熟悉。他清楚地记得,在哪里他们一同喂那些不怕人的白鸽,在哪里第一次亲吻对方……

        倦意忽然就袭了上来,眼睛有些酸涩,或许是因为疲惫,或许是想要久违得大哭一场。

        他在椅子上躺下,阳光透过树丛投下斑驳的光与影——有些耀眼。他抬手遮盖了双眼,不再去看喷泉,亦或是白鸽。然而过去的一切还是藉由听觉溜进了他的梦境。透明的液滴划过脸颊,留下干涸的痕迹。




        他是被雨淋醒的,现在已经快晚上七点了。他起身朝着闹市走去,街角的黑猫突然停下。用它闪着光的眼盯着坎贝尔,而当他靠近一步,它就掉头消失在夜色里。

        酒吧的灯光从门窗中透出,而嘈杂的人声混着音乐飘出——他没想喝酒,更不想进去。他不属于那里,不属于任何一个地方。人群中他似乎是一只孤独的怪物,夜雨中于街头徘徊、游荡。

        雨淅淅沥沥的,逐渐变大,雨水顺着贴合在脸上的棕发流下,显得滑稽,并且可笑。或许他本就不该拥有那些美好。




        当他看到熟悉的那个人迎面走来,他有些发愣,是否会有一句“好久不见”或者一个拥抱、一个亲吻——什么也没有。那个人就这么与他擦肩而过,没有任何表情。他停在原地,忽然觉得今晚的雨格外冰冷。控制不住的,拦在他的面前,“我爱你,卢基诺,一直以来都……!”他抬眼对上的只是疑惑的目光,所有的言语忽的哽在喉头,苦涩、难以下咽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对不起,先生,我认错人了。”——他怎么可能会认错。

        迪鲁西愣住了,手中的伞掉落在地上,溅起一片水花。昏暗的街道中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与击水声。他终于抓住了他的手,“诺顿?是你吧?诺顿,我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坎贝尔此刻几乎想要摇头,他似乎预见到过去的伤痛将要被撕开。轻轻拍开卢基诺的手,拨开遮盖左眼的碎发,“我毁容了,卢基诺。”他自嘲地笑了笑,“或许是我应得的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卢基诺没顾上他的抗拒,将他拥入怀中。“这一年我找遍了所以可能联系到你的方式。诺顿,我几乎快要以为找不回你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我认不出所有人的脸,包括你。这很可笑,我无法记住爱人的脸——我弄丢了你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我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不管这一年发生了什么,也不论你容貌如何……你愿意回到我身边吗?”卢基诺听到他小声得抽了下鼻子,往他怀里钻了钻——他默许了。

        卢基诺抚摸着他的伤疤,那里的皮肤凹凸不平,深色的痕迹一直延续到额角。他近乎虔诚地亲吻那些伤疤,“这或许是命运开个一个玩笑,也或许是馈赠。别把它当做丑陋的,它是独属于你的印记——我不会再弄丢你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21:00,离散后的整整一年,雨,终于停了。


【文末碎碎念】

是面部失认症,再加上破镜重圆的烂俗梗。2000余字短打,是不自量力的产物,完全不擅长心理和景物描写。以此献给我爱的他们,蜥勘tag一周年快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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